自六月以來,幼兒園老藥水印象幼教台灣的師餵幼兒園就陷入一股「用藥風暴」,這場風暴耗去許多社會與國家資源,彩虹而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事情的刻下真相如何。如果這股邪惡真的負面存在,真是偽事android登录注册源码聞所未聞的邪惡;但如果這是一場烏龍,那也是崩壞前所未見的烏龍。風暴蔓延到今日,專業「幼兒園老師餵彩虹藥水」的幼兒園老藥水印象幼教負面印象,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算是師餵在台灣幼教刻下一個新的印記。
但筆者無意,彩虹也沒有能力探討事件本身的刻下真相為何,而是負面要試著從社會觀察的角度來分析,這樣的偽事社會現象是如何黑化了幼教老師的專業形象與崩壞幼教專業。
「偽事件」的崩壞社會現象
美國歷史學家Daniel Joseph Boorstin曾提出一種名為「偽事件」(Pseudo Event)的社會學論述,其意旨單純的事實事件,在經過大眾媒體的戲劇化報導加工後,就會成為二次現實。「偽事件」具有一種不真不假的性質。不真,是因為事件很可能本來就不存在或還沒有存在;不假,是因為事件又在特定的情況和前提之下發生了。Boorstin認為「偽事件」並非是單方面就能產生的觀點,媒體之所以能發揮效用,還有一個關鍵是:人們總是期待世界上會發生戲劇化的事件。而「偽事件」的發生,也就是回應人們的期待。換句話說,人們所相信的,不一定是事實的本身,而是自己想要相信的。
舉例來說,某個得了運動世界金牌的人,人們就會認為他在各方面一定都表現得很好,他說的話也一定是對的。即便這位金牌選手對於環境、動保、.net4.0源码教育都不是內行,但只要金牌選手表現出關心的樣子,人們就會相信他說的話是有道理的,是正確的。甚至如果有批評這位金牌選手的言論,人們還會出來擁護他。「偽事件」就是建立在這樣的群眾心態之上得以持續發展與生存。
「正義中毒」與「兒權正義中毒」
日本腦科學家中野信子提出了一種「正義中毒」的社會心理現象,這是指因為「自身正義感抓狂爆走,想要藉由抨擊、誹謗來教訓別人的行為」。「正義中毒」的人具有很高的攻擊性,只要看到與自己正義觀點不同的人就會加以攻擊。他們認為自己是出於正義而行事,出於自我正義攻擊他人之後,因之腦內就會分必多巴胺而感到快感。「正義中毒」並非現今才有,但多媒體科技的發展與網路匿名的特性,讓這種現象很容易就發生在每個人身上。
也就是說,這種現象指的是當一個人或一個團體對於社會之不公、不平等或不道德行為感到憤怒,但未能考慮到整體脈絡、社會相對性跟事實真相,一味地攻擊(不論手段)他們認定的非正義方,且自我陷入「執著自我絕對正義」的一種循環。根據日本情緒管理協會理事安藤俊介理事的觀點,他認為一個傾向正義中毒的人,「會因為追求正義而感到心情舒暢,並認為自己對社會做出了貢獻。」
兒童人權可以說是近幾年在台灣社會的一種顯學,但觀察近幾年的趨勢可以發現,兒童人權的議題,幾乎已經在我們的社會產生了一種筆者稱為「兒權正義中毒」的現象。兒權已經是一種絕對正確的存在,任何人、自动建站php源码任何輿論只要看似侵犯或批判兒權,就等同是一種非正義的存在,因之,只要兒童虐待的案子被報導,整個社會幾乎會用一種動搖社會成本的方式來撻伐與抨擊,稍微有一點相反的論述,馬上就會被兒權大浪給淹沒。
「兒權正義中毒」的社會現象,使得社會不需要考慮幼兒發展與環境互動的複雜性、不用理會幼兒教育的專業性,也不需要釐清事真相或是分析結構制度的影響,只需要高舉「兒權的旗幟」,就可以居以正義,抨擊「非兒權」的一方。簡言之,不論你有沒有孩子,不論你是不是在這個場域,不論你有沒有兒童互動的經驗,只要你「絕對捍衛兒權」,只要你「絕對零容忍」,你就「絕對」會是正義的那一方。
選舉政治的意識形態操作
選舉是民主社會的一種制度,但這種制度除了能實踐民主的精神意義,但也同時存在可能的風險與副作用,其中「選舉政治的意識形態操作」就是一例。「選舉政治的意識形態操作」指的是在選舉過程中,政治候選人或政黨利用特定的意識形態或思想體系,以操控選民的觀念、價值觀或情感,以達到某種目的,如贏得選舉、增加支持度或塑造特定的政治氛圍。這種操作通常以宣傳、宣言、政治言論、媒體宣傳等手段進行,linux的系统源码旨在影響選民的選擇和對政治議題的立場。
選舉政治中的意識形態操作涉及情緒操控、事實扭曲、敵對對立和印象管理。候選人或政黨通過煽動選民的情感,如恐懼、憤怒或希望,以操縱其投票意向。他們可能強調特定議題以引起情感共鳴,將其連結到特定的政治立場。此外,他們也可能選擇性地強調或扭曲事實,以支持自己的立場或攻擊對手,包括誇大成就、隱瞞缺點或散播不實信息。
此外,他們還可能製造對立氛圍,將選民分為「我們」和「他們」的陣營,透過強調意識形態分歧、族群或社會階層的對立,增加對特定候選人或政黨的支持度。最後,候選人或政黨著重於形象建立和塑造,使用特定符號、口號和形象廣告來營造特定的形象,與某種理想或價值觀相關聯。
但這種選舉政治意識型態操作,最可怕的並不是這些看似低劣的手段,而是這些手段會巧妙地包含在「公共利益、兒童權益、社會公平」的外衣底下,使社會公民無法覺察到它的存在。
兒權立場上幼教人的「雙極性自我論述矛盾」
用藥事件之所以一發不可收拾,筆者認為是在幼兒教育裡面存有一種非常關鍵的元素,我稱為幼教人在兒權上的「雙極性自我論述矛盾」。
雙極性,超圣授权源码指的是情感和情緒在兩個極端之間波動的狀態,例如躁狂和抑鬱。自我論述,指個人對自身的描述、評價和理解,是一種對自我身份和經驗的敘述。矛盾,表示存在相互衝突或不一致的兩個或多個元素之間的對立。
綜合以上詞義,筆者自行定義的「雙極性自我論述矛盾」可以解釋為一種情況:個人在自我描述和評價中存在著相互矛盾或不一致的兩個極端。這意味著該個人對自身的理解在不同情感和情緒狀態下有所變化,導致對自己的描述出現相互衝突或矛盾的情況。
眾所皆知,大家對於從事幼教的人的印象與道德信念就是愛心與耐心,幼教人自己也是這樣認為,但是這種形象卻是箝制了現場幼教人倡議兒權的枷鎖。當社會在撻伐兒虐案件的同時,必然要有一個主體與對象,幼兒園與幼教人當然就是這個基礎。每當有兒虐案件發生,幼教現場的相關人員首先要承受被撻伐的壓力,但另一方面,幼教人自己在「撻伐兒虐」時,我們彷彿就是在「撻伐自己」。而我明明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所以我不想那麼容易就淪為兒權至上的狀態,但只要說出不是「撻伐兒虐」的論述,幼教人就會被社會認為是為自己開脫的負面形象。
更糾結矛盾的是,若我不去「撻伐兒虐」,卻又好像會違背我們對於幼教抱有的基本價值——愛心、耐心與道德倫理,進而產生背德感;而選擇不說,似乎也就代表接受了兒權正義對幼教的譴責。
這種複雜的脈絡之下,就形成一種「雙極性的自我論述矛盾」:說了,就是一種自我傷害還要接受負面形象;不說,卻也要接受自我的背德感與接受社會譴責。
這個關鍵性的元素,讓幼教人在用藥事件當中,難有發聲的機會跟餘地。但我們可以看見,絕大多數的幼教人,為了避免事件的複雜化,最終還是基於保護幼教環境的立場,選擇了不說而接受自我背德感與社會譴責。
這些社會現象如何交織產生形象黑化與專業崩壞?
- 兒權正義中毒+偽事件
事實上,要促進正義有許多方式,但最有效率卻又最省成本的便是:「抨擊邪惡」。比起動身去協助弱勢的族群、街頭募款、親自幫忙陷入壓迫的社會人群或團體、公開衝擊現行制度等方式來促進正義,用輿論「抨擊邪惡」簡單多了。想要抨擊邪惡,不太需要具備什麼特殊的能力跟成本,因為批評幾乎是每個人與生俱來就會的,單單批評也不用有什麼邏輯與精準的社會分析。
想要凸顯白色,只需要將它放在黑色的上面就可以了,這樣不僅看見白色,也能讓白色更顯白。想要凸顯正義,只需要把正義放在邪惡的上面,這樣不僅看見正義,也能讓正義更顯正義。
但,這世間並非到處都是邪惡,該怎麼辦呢?那麼,就來「製造」一個邪惡吧!
以這次的用藥事件來分析,「兒權正義中毒」的社會,在聽聞了一個疑似不當用藥的事件,馬上希望能實踐自我正義,但是這個事件卻曖昧不明。事情的一開始,沒有人知道真相,也不曉得特定的行為人是誰?對兒童的影響有哪些?系統出了什麼問題?於是乎,大眾媒體就服膺社會的期待,產出了很多的「偽事件」,這些「偽事件」持續滋養著社會的期待,順勢製造出了一個最完美的邪惡型態:「幼兒園老師用彩虹藥水下毒幼兒」,只要抨擊這個邪惡,就等同實踐了兒權正義。
試著分析這個邪惡型態的組成元素:把幼兒、老師、彩虹原本這種白色的概念,放到藥水、毒這樣渾沌汙穢的黑色概念之上,就形成了讓人忍不住想要撻伐、讓人忍不住想要清除這些邪惡,來實踐我們心中的兒權正義。當邪惡被製造出來之後,事實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人們相信的不是事實,而是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所以,各種輿論就如同水庫洩洪,全部傾巢而出黑化著幼教形象,每個基層的幼教人,彷彿化身為可怕的彩虹藥水餵藥者,在各個園所上演著不能說的秘密,而社會大眾正扮演著正義的使者,要來掃除這股邪惡的勢力。
- 選舉政治意識形態操作+雙極性自我論述矛盾
「兒權正義中毒」加上「偽事件」,直接黑化了幼教形象。用藥事件發展的時機點,恰逢國民黨總統候選人全力選舉的時機點,外加當時社會輿論因為性別議題重創民進黨,不難預料政治力的介入一定是在所難免。
而「雙極性自我論述矛盾」的元素,則是讓選舉政治意識形態操作得以加成。從真相調查、責任釐清的互相攻訐,讓我們看不清楚事情的經過,後續為了能夠塑造好的政治正義形象,政治人物們運用這股「塑造出來的邪惡」,開始呼籲帶幼兒去檢查,檢討託藥系統、強化幼教現場藥理知識等方式,將幼教人員與幼兒、家長們對立起來,因為政治人物們清楚知道,只要利用「兒權正義的旗幟」,幼教人根本不可能針對這些措施提出反對的意見,他們甚至還舉辦遊行,疾呼保護幼兒,用這類情感性的共鳴連結,來包裝起他們要操作的政治意識形態。
更諷刺的是,坐擁公眾形象與社會資源的政治人物們,一方面可以對立起幼兒、家長與幼教老師,另一方面也還可以宣稱他們其實有考慮到了幼教老師是非常可憐的一群,幼教老師們已經可憐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社會應該也要替他們說句公道話,可是他們仍然持續批判著一個連真相都還不清楚的用藥事件。
選舉政治中的意識形態操作,對公眾與幼教界造成的負面影響不可忽視。政治人物利用情緒操控、誇大或歪曲事實、制造敵對對立以及印象管理等手段,將幼教人員與幼兒、家長對立起來,進一步混淆真相,他們更利用幼教師的處境,來凸顯自身的良好形象。這種操作有助於他們塑造自身的政治形象和利益,卻忽視了真相的追求和對幼教界的實質支持,以至於事件發展到最後,整個焦點只在討論一個非屬幼兒教育本質且毫無對象、毫無真相的幼兒園藥物使用方式與責任歸屬。最終,幼兒教育的專業性已經蕩然無存,完全崩壞。
綜合以上,筆者將觀察到的結果,化約為這個公式脈絡:
(兒權正義中毒+偽事件)X(選舉政治意識形態操作+雙極性自我論述矛盾)=幼教形象黑化與專業崩壞
我寫這篇文章的時候,事情的真相也還沒有確定,但這一段因為用藥事件對於幼教產生的形象黑化與專業崩壞,或許已經對於台灣幼教工作的尊嚴產生了實質的影響。
鉅觀的社會現象或輿論在運作的時候,每一個群體都會受到影響,這等社會現象跟輿論不會是一個特定的人或群體可以引起的,當然,也從來不是一個人或一個團體可以扭轉的。可是我們唯一無法否認的是:所有的人與組織都參與在其中,我們都存有某部分的責任,因為社會就是眾人的組合。
我不覺得,也不會想說幼教老師是弱勢的一群,可是我猜想,現場的幼教人,或多或少也和我一樣在整個事件裡面產生了被壓迫的感受,而這種感受也相當真實。
試著釐清整個形象黑化與專業崩壞運作的歷程,有助於我用不一樣的觀點來解放自己的被壓迫。在這個脈絡當中,有我無法改變的,當然也有我可以改變的。
要問我自己從這個事件當中反思自己可以改變什麼,我會說,我想試著用更多與更廣的論述來擺脫我所謂幼教人的「雙極性自我論述矛盾」,不論社會如何定義我們,幼教界裡面都應該要有充分的自我專業意識得以抗拒這樣的壓迫。
在這個層面上,我引用社會學家保羅・弗萊爾(Paulo Freire) 的經典言論來勉勵自己:「受壓迫者教育的核心是批判性意識的培養,通過培養對社會現象的批判性思考,受壓迫者能夠發現自身的力量和潛能。」但在此同時,我也提醒自己要謹慎小心,避免自我陷入特定領域的「正義中毒」,亦如莊子所言:「為善無近名,為惡無近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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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潘柏翰
核稿編輯:翁世航